“不是要检查么?”那声音继续道,“我体有不适不便下车,官爷你要么上车来,要么就从这窗子看。”
官兵有点怂了,但面子还是要撑的,强作镇定道:
“不不用麻烦,我从窗子看一眼,确认老爷车内没有不该在的人就行。”
话音刚落,从车里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,将那窗子撑得又开了些。官兵走至近前一看,宽敞的车厢内果真只有这一个男人。他好似真的身体不适,整个人懒懒地向后靠,头上戴着兜帽,全身都裹在毡毯里。似乎是怕他看不真切,那位“顾老爷”甚至贴心地抬了下头,露出盖住半张脸的髭须和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。
“顾老爷”虽然病着,周身威压却不减,官兵莫名有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,看了两秒便转开了视线。他从马车边退开两步,冲管家一挥手,道:
“行了,走吧。”
管家得了令,欢天喜地地谢过上了车。官兵开了城门,目送那辆马车晃晃悠悠消失在视野中。
那伙人虽走远了,某种怪异的感觉却还萦绕在官兵心间。他再一次在脑海中回顾刚才那位“顾老爷”的脸,再与张贴了满城的通缉令上那张脸一比对,觉得无论年龄还是长相皆无相似之处,这才多少放下心来。刚刚那人,非要说有哪里奇怪的话也许就是那双眼睛。他从未在哪个人身上见过生得如此美丽却让人觉得危险的眼睛,总觉得这样一双眼睛放在一个病怏怏、胡子拉碴的中年商贾身上,十分地违和。
半个时辰后,“顾老爷”的马车在城外一处荒郊野岭悠悠停下。
“唉我的老天爷,刚刚可把我紧张坏了!老覃,还是你厉害哇,诓起人来头头是道的。”车夫赞道。
留着小胡子的“管家”老覃与车夫一道在车辕上坐下,全然不复方才在城门口畏缩谄媚的小商人模样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