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不起,虞大人,殿下说您该走了。”
虞淮安这下是真的慌了。
他知道自己这是将裴钰惹怒了个彻底。他自己倒是没什么,只是对方算准了许即墨是他的软肋。如今许即墨的处境本已是如履薄冰,怕只怕裴钰将这笔账也算在他头上——虞淮安知道,裴钰有这个能力说到做到。
“不,我与殿下还有事未商议完。劳您通融,再放我进去一会儿,就一会儿,行不行?”
然而卫兵只是摇了摇头——主子说了不见,他们做下人的怎好通融?
虞淮安明白这个道理,也不好多让他们为难。他沉吟片刻,自己退后了几步,袍子一撩在阶前跪下,朗声道:
“罪臣虞淮安犯上不敬,死有余辜。殿下要杀要剐,淮安绝不敢辞!只是此事与旁人无关,恳请殿下顾全大局,收回成命!!”
外边风大,也不知裴钰听见多少,他只得哑着嗓子又喊了一句:
“——请殿下,收回成命!!!”
回答他的是什么东西从殿内“咚”地一声砸在了门板上,随即是一地瓷器滚落碎裂的声响。
天威岂是好侵犯的?侍卫们眼观鼻鼻观心地立在原地,一个个脸上却弥漫着一股无声的紧张。只有当事人虞淮安胆大包天,动也不动,打定主意跪到对方回心转意为止。
如今正是腊月天气,地上瓦上皆是厚厚一层冰雪。虞淮安跪在其上,没多久就感到寒意顺着皮肤表面浸到骨髓里。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,努力想些别的以分散注意力。
两个时辰后。
东宫的主管苏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,打小看着太子与虞淮安竹马竹马、两小无猜,第一次见二人闹成这般模样。他着实纳闷,往日虞淮安咳一声,太子都要嘘寒问暖的。如今正值三九天气,到底是犯了什么错太子才忍心叫人跪在冰天雪地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