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即墨没有即刻作答——开玩笑,问身体就问身体,这人眼神那么阴恻恻的,实在不像一句简单的关怀。
虞淮安却明白,裴钰这是终于等不及,来向自己讨要个说法了。
他眼神一沉,起身道:
“走吧——我自去同殿下说。”
东宫,正殿。
紧闭的门户提供了谈议私事的条件,日光被雕花的窗棂隔挡,灰暗的光线衬着一屋子贵重古典的装潢更显阴沉,压抑得令人窒息。
裴钰负手背对大门站着,半张脸隐没在阴影里,看不清表情。
“淮安,孤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。”
“当时许即墨负伤,你说万一他有个好歹,大理寺的案子也办不下去。孤信了你,这才同意你将他带回去养伤。现在他既已痊愈,于情于理都该继续回大理寺受审,你却求孤让他留在侯府,你自己说说,这是什么道理?你可别忘了——当初咱们为了将他关进去费了多少心神,到现在还有多少人在为南魏的抗议焦头烂额,你现在来劝孤将他放了?”
他说这话时虞淮安就垂着头跪在他身后,闻言赶紧答道:
“我没说将他放了,我只是说将他囚在侯府,对外只装作放了。这样既可以安抚南魏那边,也不耽误大理寺办案,我也会确保他不搞小动作,一举三得不是吗?如今南魏的呼声愈演愈烈,再不放人恐怕会出大事。殿下您也不希望现在就开战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