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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走之前,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。

奶奶临终前,托付给我的,除了你,还有方家。彼时方家生意每况愈下,二叔二婶无法指望,你也是个与经商无缘的人。走之前,我必须做出一点成绩来,为你留下一份稳妥的家业。

方小宝,我真的很讨厌你。

讨厌你涎皮赖脸,不是说好的冷战吗?为什么又笑嘻嘻地黏上来?你永远不会知道,我第一次看到那碗皮蛋粥时的感受。

还记得吗?岳先生来小公寓的那天,特地问起我的厨艺,我回答他,我们的厨房从不开火。

我那是在宽他的心呢,我知道,在他那一代人的思想里,没有炊烟便不算得家,没有煮过三餐便算不得夫妻。

可是你为我煮了一碗粥。

我无法拒绝这碗粥。

从那天起,无论工作到多晚,我都会尽量赶回家,只为那一碗粥——那是我能从你那里唯一得到的东西了。

造纸厂的生意出乎意料的好,所有人都很开心,包括你。

但你不知道,我是不开心的。

我早已经打定主意,等到造纸厂的经营走上正轨,我就会物色专业经理人来打理工厂,然后,就离开上海,今生今世,与你再无瓜葛。

造纸厂的事事顺利,于我而言,就是一封封催促离开的通知。

但我没想到,别离来得竟然比想象中还要早。

谢南邻的到来,粉碎了我最后的一点幻想。

天意如刀,锋利地把你和我的余生切割开来。

或许正如徐志摩的那首诗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