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跟你说我官司缠身?要等你同情?我陆震坤会走到这一步?你未免也太小看我。”他当下终于多出一丝属于活人的表情,在酒吧斑斓闪烁的灯光下,带一脸嘲讽笑意,对住阿梅,“刀疤最近在红水监狱过得好吗?需不需要我再找几个人,好好关照关照他?”
“阿坤,我大哥已经知道错,就看在从前他替你杀过人、抵过命的份上,你放过他,好不好?”
“知道错?刀疤这个人我比你了解,除非死,否则他绝不会认错。等他出来,第一件事就是做掉我,阿梅,你当我低b?三句话就被你哄上钩?”
阿梅哭丧着脸,今晚在他威压下老去十岁,陈旧得像宁波大厦二十五瓦的楼梯灯,“阿坤,我们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从前?阿坤,我好后悔,早知道如此,我一定劝住我哥…………”
“你想哭就一个人慢慢哭,我还有事,不奉陪。”他扔下一叠钞票,起身就走,留下阿梅仍坐在原处,心也留在原处,怀念往昔,仰赖往昔。
陆震坤走出皇后酒坊时,雨已经弱下来,淅淅沥沥地下着,带着一股缠绵爱意。
阿忠在门口等,一如既往等他上车。
车内空荡寂寥,陆震坤上车也不说去哪,于是阿忠只能慢慢向榕树湾方向开,边开车边说:“坤哥,机票订好了,只是……坤哥,不回来是不是更好?”
“不回来?不回来在英国喝风啊?把你们都留在红港,呆呆傻傻等人砍?说好三天就三天,我陆震坤不是半途逃跑的人。”脾气不好,耐性欠奉,他今晚似火山,随时要爆发。
阿忠只得闭嘴,老老实实开车。
陆震坤满心燥郁,双手环胸,闭上眼在后座上养神。阿梅说得不错,曾生出事之后,他近日官非不断,全因吴震英要讲求“公道”,秉公办案,不肯利用政治资源为他开一扇方便之门,还要美其名曰“为他将来着想,洗的干干净净出来,从头开始难道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