广场上做什么的人都有,卖书卖画,弹琴奏乐,与格子聊天,或者如野生动物一般躺在石板上任何事都不做,只管活着。
燕妮老远就认出徐应子。
她在卖画,身边的男伴已经换了面孔,比照片里的更年轻,更具有青春独有的爆发力。
燕妮藏在一幢钟楼的倒影里,眼睛里捕捉着风姿绰约的母亲,她面孔紧绷,仿佛仍然停留在三十五岁好韶光,皮肤雪白,身形纤瘦,一头浓密而奔放的大卷发,佐以鲜红色大披肩,可以是放荡不羁的艺术家,也可以是流浪为生的吉普赛女郎。
总之徐应子耀眼夺目,仿若佛罗伦萨头顶镶嵌的血红色亚洲之星。
燕妮欣赏着徐应子的光辉,一时似吞药入迷,前前后后找不到魂魄,只能盯着她发梦。
“christa,是她吗?”丹尼站在她身后,小声问。
“可能是,也可能不是,谁知道呢?谁又能肯定?难道当场验血做亲子鉴定?”她的回答显然言不由衷,更带一些讽刺的自暴自弃的意味。
丹尼自愿做她的情绪垃圾桶,全盘接收她的烦闷与牢骚,害怕不够。
果然男人的耐心只在“未得到”时起效。
但还没来得及等他想到安慰之词,燕妮已经迈出脚步,走向阳光下眯眼半睡的徐应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