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呢?”
“男朋友无数,居无定所,是个长着亚洲脸的吉普赛人。”
“噢——”
“噢?”他学着她的声音,似乎对她的反应极为不满,“就这样?”
“不然呢?我应当痛哭流涕,感谢你提供消息,然后立刻搭飞机去佛罗伦萨同她相认?”燕妮收起照片,递回给陆震坤,“谢谢,辛苦,人活着就好,我祝她幸福。”
“你果然是冷血动物,不但我捂不热、养不熟,就连你亲妈的消息都没办法让你掉一滴眼泪。”他摇头,自嘲地笑,对她是爱恨交织,这一刻竟然恨多过爱,恨不能杀死她,对住一具尸体都好过对住个冰冷的活人。
最起码尸体没能力否定他的爱。
陆震坤怔怔盯住她,一个音都发不出来。
燕妮见他不说话,心底里暗暗松一口气,正打算绕开他回卧室。
然而擦身而过时,他忽然攥住她手腕,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腕骨都捏碎。
他愈发失控,也愈发沉沦。
他忽然意识到,原来中意一个人,自心动开始,等待甜蜜果实,到最后才得知,“望眼欲穿”才是终极蛊惑,辗转反侧之中,只盼着她对那星点光斑似的好就足够,最终个个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,时时刻刻盼望着望眼欲穿的“折磨”。
他恨他自己,卑微如同一只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