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与他隔得很近,近到她能清晰地看见他眼瞳里渐渐扩散的开心与得意,仿佛一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,笑容当中透着一股天真的恶。
燕妮声线颤抖,压抑着愤怒问:“你对孙家栋做了什么?”
“没什么,切他一只手指送给他老豆作纪念咯。”他语气轻松,仿佛在谈论今日天气晴,明晚挂几号风球,等一等,还要问她,“怎么样?够不够惨?”
燕妮不说话,紧抿双唇,莫大的愧疚感一瞬间将她紧紧包裹,她的身体被悔恨占领,情绪起伏不定,怪自己太自以为是,行差踏错,害死身边无辜人士。
很快,她的眼泪也涌出眼眶,晶莹似一颗一颗海珠,接连不断落在面颊。
陆震坤心情大好,忽然间摇身一变,成为一位温柔恋人,去吮她眼角咸咸涩涩的泪,双臂也抱紧她,享受这一刻在海风当中摇摇欲坠的燕妮。
又香又软,如同他认知当中所有女性应当成为的形象。
但他的美梦没能持续五分钟,就听见怀中少女幡然醒悟,仍带着哭腔,但字字句句都冷硬刚强,不带丝毫情绪,“你原本就打算这么做是不是?根本不是因为我,从头至尾与我没关系。”
陆震坤微微诧异,他沉默着,环住她细腰的手臂慢慢收紧,并不着急承认亦或否认。
燕妮继续,“你好清楚孙达光最看重孙家栋这个崽,所以绑架要挟还不够,要用一根手指让孙达光发疯,一旦他失去理智,就只会被你牵着走,根本没脑子去想前因后果,谁最得利。一个发疯的父亲,只会用尽所有手段去报复所谓的绑匪,也就是雷耀东。于是你继续坐在屏下村钓鱼饮茶,坐山观虎斗,轻轻松松做渔翁。”
陆震坤忽而大笑,“啪啪啪”为她鼓掌,“句句都中。只不过有一句话讲错,我不是轻轻松松做渔翁,我也开足支票,付够筹码,否则你以为个个都受天父感召,替我做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