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没有必要啊,阿坤,搞到开枪?”老钟头发花白,嘴里叼着一根抽了一半的烟,皱着眉替陆震坤检查伤口。
陆震坤抬起未受伤的右手,摘掉老钟嘴里的香烟,放到自己口中猛吸一口,几乎被烈性烟呛出了咳嗽。
他咧开嘴,仍旧笑嘻嘻,“搞女人嘛,不真刀真枪对方怎么能满意?”
老钟心熟手快,已经为伤口做好基本处理,“现在搞出满身血要开刀取子弹呀大佬!请现在你够不够满意?”
面对老钟的挖苦,陆震坤仍在笑,笑得云淡风轻,眼底流光,连老钟都分不清他是真潇洒还是装潇洒。
他仰头,朝天花板吐出一口细长的淡蓝色烟雾,这雾渐渐弥散开,朦胧中呈现出一片淡薄的影,他仿佛着了魔一般,竟然能从这团雾当中窥见燕妮的轮廓,他猜测她此时一定在笑,得意地,畅快地,毫不拘束地笑,庆祝她的胜利,绝对性胜利。
实际燕妮慌张恐惧,停下车时双手颤抖,后背发凉,脑海当中一片空白,仿佛一台报废机器,按多少次电源键都只能展示黑色屏幕。
时间已经走到午夜十二点,梁家劲正在出租屋内无聊地翻杂志,暗自计划再翻三页就离开沙发去床上睡觉。
他无论如何也没料到,这个尴尬又寂寞的时间段,会有人“咚咚咚”,债主上门一般敲他的门,大有他不开,她就一定敲到天亮的决心。
当下也不顾自己浑身上下只剩一条蓝底红花沙滩裤,扔开杂志就去开门。
燕妮就站在门口,穿一身染血的校服,头发凌乱,眼神空洞,呼吸急促,仿佛前一秒自十八层地狱出逃。
“燕妮……你怎么…………”他马上探出门,左右前后都看一遍,确认无人跟踪才把燕妮拉进房间,反锁入户门。
燕妮三魂七魄都丢在春田剧院地下室,两只眼不肯聚集,始终空落落,看起来可怜至极。
梁家劲扶着她坐到沙发上,“你……没事,你现在安全了,我去给你倒杯水……”当下想起自己这间出租屋哪有什么热水壶,他每日都靠啤酒度日,于是只好改口问,“你喝不喝饮料?我去给你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