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患者昏迷已经超过了十天,实在是,很难恢复了……”

那一天,医生对着他摇了摇头。

仿佛不仅宣判了他父亲的下半辈子将会困于床榻,还窥见了他母亲即将打造出来的枷锁与牢笼。

也宣判了他自己余下的一生。

自此之后,每每见到镜子里的自己时,他也总是对着自己轻轻摇头。

他对自己说: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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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屿放下座椅,视线放空,思绪混乱不堪。

也不知道那天在医院门口,江准等了自己多久。

在等自己的时候,江准又在想什么。

陶乐到底怎么样了。

困意携卷着满身的疲惫,最终不知道思绪停在了哪里,池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,连江准回来也没有发现。

轻轻拉开车门,看了一眼窝在座椅中的人,那张脸恬静淡然,一点都不似平日里张扬又狡黠的模样。

只是眉心轻蹙,睫毛时不时地还颤一下,仿佛睡得不怎么安稳。

轻轻碰了碰池屿的手,指尖还是凉,江准将外套披在人身上,又随手整理了一下人脸前的碎发。

待再次停稳车辆,江准俯身抱起怀里的人,不忍扰人清梦。

哪怕动作已经轻得不能再轻,怀里的人却还是不安的动了动,下意识地睁大了眼,在看清眼前人是谁之后,才安心地又闭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