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辛夷皱眉,要劝阻她的说法,宋清便将她拦住,说道:“我很清楚我的归宿,姑娘是好人,但委实不必替我担心落泪,人各有命。”

“我不信命。”

“……我信。”

两人默然,最后还是宋清先开了口:“我初见曹千户,是在五天前。他身材高大,面貌又凶,姐妹们都不敢亲近他。我去为他奉酒,他便问了我许多事。”

李非白问道:“他问了什么事?”

“曹千户问我,我的身世,姐妹们的身世,从何而来,可是自愿。我起先对他颇有防备,怕是老鸨喊人套话,便诸多敷衍。许是我敷衍得太过明显,他也不逼迫我,但到了第二日又过来,还带了东厂腰牌,我这才知道他是真的在查案。便和他说了许多话,他听得直拍桌子,说定要揪出那帮逼良为娼的人牙子。”

宋清回忆当日,连连叹气起来:“他带着我说的线索,估计是真的摸到了人牙子卖人的地方。不过几日,就听见他被贼人杀死的事……我想,他是被人牙子杀死的,都怪我……若非我多嘴,他怎会死……他实在是个好人……”

虽然人生得五大三粗,哄人也笨拙,可是桌角都被暴怒的他拍烂了一处,她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生气,也很怜悯她。

“你等我几日,等皇上撤走戒令,我名下的钱财可以动了,就替你赎身,把你送回家去。”

没想到,她没等来这个奇怪的锦衣卫来赎她,却听见他的噩耗。

宋清懊恼不已,自责得难以入睡。

“所以……”李非白问道,“曹千户生前最后几日,都是在查人牙子的事?”

宋清说道:“应该是。”

李非白问道:“人牙子买卖人口的地方在何处,你可知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