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辛夷紧握拳头,问道:“逃不了?”

宋清摇头:“这里到处都是打手,看管得很严,但凡敢逃的,都要历经惨无人道的折磨。我约莫逃过五次,真的太疼了……再也不敢逃了……”

李非白只觉不可思议:“这里每日来往的人那么多,无人肯帮你?”

宋清依旧摇头,苦笑:“公子出身富贵,怎想得到这里的龌龊和可怕呢?”她叹道,“日子久了,我便死心了,也不愿再回去,所以这三年来,老鸨都不再看管我,任我自由。可是这种自由又有什么用,对我而言,都只是行尸走肉的日子罢了,毫无意义。”

姜辛夷明白她的顾虑,在青楼待了十年,委身无数恩客,自觉身体早已经脏了,无颜再回老家。她见过这样的宋清——在贼山上被贼人玷污,夫家宁可她以死证清白也不愿再接纳她。

她说道:“不一样……”她看着宋清,说道,“你从未问过你的父亲,还有你的未婚夫他们的想法,或许他们一直在等你回去。”

宋清怔然,习惯性地摇头,否定一切美好的设想:“没有人会接受这样的一个我。”

“你不问问怎知?”

“我怎会去问!”宋清啜泣,“这样肮脏的我……”

李非白说道:“肮脏从来都不是别人定义的,别人也没有这个权力。”

宋清拭去眼泪,不愿再深论这个问题。她根本就不想回头,去试人心。

她的父亲那样要面子,她的未婚夫是那样清高的一个人,怎会接受她?她这十三年来,无时无刻不思念他们,可又无时无刻不在害怕相见。

就这么肮脏地老死吧。

她说道:“你们不是想打听曹千户的事吗?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,我就不必理会了,不值一提的脏人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