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来是自己的错觉。
谢听之的背贴在冰冷的砖墙上,后背被刮蹭着,而安平搓动着双臂,冻得跺着脚,“少爷,您要是找老爷,随时都可以啊,怎么偏偏选在大小姐来的时候,又不能进去喝杯热茶,哎哟冻死我了……”
冷风如跗骨之疽,一寸一寸侵蚀着少年的身子。谢听之张口,白色的雾气吐出,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阖上。
良久的沉默。
好半晌,见父女二人走远,才轻声道:“上回旬王赐下的腰牌,你带在身上吗?”
安平没料到谢听之会问这个,颇有些不好意思道:“那东西可是御赐的,小的怕弄丢,没放在身上。”
见他似乎用得到,安平连忙说:“若是少爷需要,小的现在就去取。”
说完也不等谢听之发话,一溜烟地人跑没影了。
谢听之喉结微动,将脖颈上的细带系得更紧些,拢了拢外袍,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,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。
一直被积压逃避的情绪,如果不及时丢掉处理,是会爆发的。
谢听之头一回感受到无措,他沿着连廊踱着步子,茫然地望向虞乔卿离去的背影。
原本是轿子,但昨日刚下了一场雪,地面上还凝结着冰,于是改用马车,脚程也快些。
再次进入王宫,心境全然不似之前那般憧憬,一想到待会要去应付那个老东西,虞乔卿便觉得头疼,手指都懒得动弹一下。
丹音在旁边忙碌着,斟上一杯热腾腾的茶水,棕褐色的晶莹液体顺着壶嘴倾泻到瓷白的茶杯中,虞乔卿望着微微出神,伸手接过,冰凉的瓷器刺得她指腹一痛。
“这鬼天气实在是冷,小姐喝些热乎的暖暖胃,”丹音嘀嘀咕咕,“今年的冬日格外长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