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见着丹音恶狠狠地剜了他们一眼,安平从鼻腔中发出轻蔑的哼声,随后对谢听之道:“哎,您说这王上三番两次让小姐进宫,是不是她要入宫谋取荣华富贵了啊?”

安平缩着脖子像个鹌鹑,嘴巴喋喋不休,丝毫没有注意到谢听之越来越阴沉的面容。

“其实要我说啊,我不希望大小姐入宫。”安平傻笑着,这话要是让旁人听到,定然要治他一个大逆不道,可谢听之脾气好,偶尔说些出格的话,他也会提醒二三。

“你说她这长相,这身段入了宫,必然是要像狐狸精似的勾引旬王,等到有权有势,更要百般折辱我们少爷了。”

谢听之高挺的鼻梁在日光的照射下泛着透明,这样云淡风轻像是对安平所说的话毫不在意。

“我也不想。”他徒劳地张开嘴巴,吐露出自己心中所想,声音细如蚊呐,被稍大点的风轻轻一吹,便荡然无存。

他走到先前虞乔卿站过的位置,抬手轻轻摩挲着藤蔓上的纹理,似乎是想将上面的褶皱一寸一寸抚平。

少年眉眼忧愁,眼眸尽是荒芜般的死寂,随后像是泄气般的,猛然折下藤蔓上的一条。

向来温润如玉的谢听之,也学会了这般。

虞乔卿跟在近侍的身后,脚步轻快,看得出来心情很好,丹音捂着嘴在旁边偷笑。

等到推门而入的时候,就见虞文德抚额坐在上首,眉头紧拧,盯着一张文书翻来覆去地看。

“爹爹!”虞乔卿像是一只欢快的小麻雀,扑棱着翅膀蹦到虞文德的面前,这还是自从卞月灵离开以后,第一次这么亲昵地唤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