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加快了脚步,头上渗出的细密的汗水打湿了鬓发。

前面隐隐能看见一个村镇的轮廓。

两刻钟后,他背着宁扶蕊进村了。

可是周遭一片寂静,所有门窗紧闭着。

周惟卿一间一间地去敲门,全都未有半点回应。

他复找到村里一家医馆,执着地敲着门。

“请问,有人吗?”

清润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。

没人回应他,他便继续敲门,问第二遍,第三遍。

不知道问了多少遍,一丝曙光从天边照射下来。

一个掌灯小童谨慎地从医馆侧门探出头观察着他。

只听屋内一个苍老的声音对门外的周惟卿喊道:

“此女命数异于常人,或许可破我村之僵局。”

宁扶蕊接连睡了三日,高烧终于退了。

她略略牵动着手臂,上面被人缠了纱,上了药。

听得门外有人端了水进来。

宁扶蕊偏头看去。

“醒了?”

“我们这是在哪?”

“医馆。”

周惟卿根本不会照顾人,往常给他自己上药还好,给宁扶蕊那便是让她受第二重罪。

可是他毕竟还会给她上药,意味着他心中尚有一丝良知未泯。

“谢谢你,周惟卿。”

上药的手一顿,从来没人跟他说过谢谢。

他晦暗地想。

她伤成如今这个模样,全都是因为他故意引导。

还有他那狭隘阴湿见不得光的私心。

可她竟还对自己说谢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