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汗,外面有人攻进来了!”

一个脸上带有纹样的北狄士兵冲了进来,身上伤痕累累。

大汗眼中闪过一抹狠毒,拎起一把弯刀,大步走了出去。

宁侑看着昔日最亲密的战友一个个战死在眼前,心中悲痛无比。

他最后一段回忆,便是在宁晁的背上,他替他受了背后那一刺。

“阿晁,走罢。”

他远在边疆为朝征战半生,失去了两个儿子,只余妻女留在汴京孑然无依。

奈何还是有人不肯放过他。

曾有一日,他得胜归来,夕阳西下,卸下一身戎装,他站在家门口,却半晌都没有勇气踏进去。

妻子拉着尚且年幼的女儿出来看他,望着他身旁空空的两个位置,眼里噙满泪水,一句话也没同自己说。

人总是得到了一样东西,便要失去另一样东西。

“阿晁,我掩护你,你替我将这书送回家去。”

那是他在牢中偷偷写的,牢中没有笔,他就咬破十指,用自己的血写在一片布料上。

这边宁晁拼了命地背着他逃跑,他眼眶通红蓄着泪,哽着脖子道:“我不送,要送你自个送!”

“军令如山!”

“放你娘的屁!”

“若不是那劳什子军令,宁家军断然不会”

他只说了这半句,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了下来。

断然不会落得像今日这样有来无回,万劫不复的境地!

回忆到最后,宁扶蕊看见宁晁从宁侑的尸身下爬出来,手中捏着他那张用血凝成的家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