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荆舟自然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,一边好脾气地笑笑说“无所谓,你忙你的”,一边径直便往书桌走去。
当齐荆舟的视线,落在那副连颜料都未干透的画上时,他眼睛里立即掀起暴风雨。
太像了,齐荆舟想。
再细看,他不由得呼吸一窒。
不,虽然这画有刻意模仿的痕迹,可画中溢出的生命力和灵气,比当年的莫佑寒,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望着这半幅荷塘戏鸭图,齐荆舟又再回想起与少年莫佑寒的初遇。
当时的他,是见不得光的豪门私生子,以远房亲戚名义,和母亲住进了齐家,过着毫无尊严的生活,连同父异母的哥哥举办生日宴会,他和母亲也不能参加,甚至被要求不得靠近主宅,所以那天他一个人躲进了花园。
然后在荷花盛开一片的池塘边上,见到了正在画画的莫佑寒。
莫佑寒和他不同,是老钱家族莫家金贵的小儿子,他见到齐荆舟后非但没流露出一丝鄙夷之情,反而用如盛了蜜般甜美的笑,向他招手:“我刚画的画,你要看吗?”
齐荆舟讷讷地没有应答,身体却很听话地走到莫佑寒身边。
“荷塘戏鸭图,好不好看,喜不喜欢?”莫佑寒问。
彼时的齐荆舟,其实对绘画一窍不通,他只觉得画里的一切,犹如有生命一般在画纸上呼吸着。
“好看。”他红着脸,将视线从画移到莫佑寒脸上,低声说,“喜欢。”
“哼,喜欢也没用,我可不会送你,不过……”莫佑寒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得意,朝齐荆舟伸出手,“手机给我。”
齐荆舟乖乖交出手机。
莫佑寒对画拍了照后,把手机还给齐荆舟:“可不许删掉哦。”
于是,这幅荷塘戏鸭图,成了他得不到的东西,一如莫佑寒这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