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年年赶忙拉住他的手臂,拽他进来。
“你若去了,皇后怕是要罚得更重。”
高俨哑口无言,事实确实如此,母后不悦他与皇兄玩,他闯了祸都由皇兄背着,几乎惩罚都是皇兄替他受,所以他总想对皇兄好些。
蒋年年更不懂,明明都是自己的孩子,为何皇后会如此厌恶高纬。
她双目微眯,看着殿外的少年愣神,高纬不是个贪玩的人,或许一个月前的落水是有人故意而为。
一个时辰,蒋年年站在屋檐下,看了他一个时辰。
钟声敲响,在殿外回荡,高纬青筋暴起,他撑着青砖起身,砖石被烈日晒得滚烫,但他早已麻木,无知觉。
天很热,但他早已心坠冰窟。
他颤颤巍巍起身,高俨冲过来搀住他,他淡漠回以,迈出沉重的双腿。
永宁殿,屋内焚着檀香,少年闭目,手蜷紧,指甲陷入掌心。
蒋年年推门而入,手托掌盘,少年睁眼,眉心微皱。
蒋年年倒不怕他,径直走去,把掌盘放下,端起上面的瓷盒。
盖子一开,薄荷般的气味铺开,沁人心脾。
“殿下跪了那么久,膝盖一定磨破了,这药膏是我舅舅做的,殿下别不信,这药膏对外伤可比太医院制的灵多了。”
那是,她那万能老章,要么看书要么搞科研,捣鼓出的东西确实实用。
蒋年年盈盈一笑,杏仁般的眼睛弯起,她指尖缓而慢揉着药膏,随后俯身想掀起少年的衣袍。
高纬腿往旁移,他轻咳一声,“我自己来,你退下吧。”
“这药膏粘稠,殿下等会还得罚抄,别耽误了时间。”蒋年年说罢便掀开他的袍子,卷起他的胫衣。
他手捏得更紧,因着蒋年年的发髻,那发带晃曳,淡淡花香混在屋内,鼻心又是一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