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江秋凉预想中差不多的答案,江秋凉点了点头,若有所思。
“而且,”雷切尔仿佛害怕两人多想一样,特意强调道,“我们事后调查过A区和B区的病人,那天所有人都在自己的病房里,那是格外寻常的一个夜晚。”
江秋凉身边,那个冰冷的音质又一次响起:“C区呢?”
“C区?”雷切尔的身体僵硬了一下,很快恢复如常,“C区晚上没人的。”
凌先眠很轻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总之,”雷切尔好不容易找回了话语权,继续卡尔的话题,“在老院长死了以后,原老院长手下的病人就被分配给其他医生了。卡尔被分到了洛夫医生这里,纯粹就是个巧合。”
“洛夫医生对此没有表示过疑议?”
“没有,和卡尔一起分配过去的还有几个病人,反正不止卡尔一个病人,当时洛夫医生没有表示过任何的意见。”
“你说洛夫医生是个很好的医生,”江秋凉问他,“那卡尔呢?你们对他的印象如何?”
“卡尔……”雷切尔把那两个字拉得很长,她似乎陷入到了某种回忆中,“他……是个很复杂的人。”
江秋凉注意到,雷切尔这里形容卡尔用的名词不是病人,也不是患者,而是“人”。
比起前两个名词,雷切尔的形容要有血有肉很多。
同时,站在医生的角度,也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她的偏心。
用一个有血有肉的名词来形容一具死去的尸体……
江秋凉的唇角不着痕迹翘了一下,觉得很有意思。
不过他的语气并没有多余的波澜,而是淡淡问道:“复杂?怎么个复杂法?”
雷切尔走在两个人前面,理所当然没有注意到江秋凉这样细微的表情变化。
不过凌先眠注意到了,他看向了江秋凉的方向,视线停顿了很短暂的几秒,很快恢复如常。
除了凌先眠,还有一道目光悄悄投向了江秋凉。
江秋凉几乎在那道视线投来的同时捕捉到了它的存在,他迅速的,宛若丛林中的豺狼咬住兔子的喉管一样,捕捉到了那一道视线。
那来自跟在雷切尔身后的一个实习生。
不同于雷切尔,那个人不施脂粉,整个人看起来和雾气一样暗沉,她投向江秋凉的目光一如她的面色一般消沉,那是一种长期浸泡在麻木状态的人所特有的眼神。
和江秋凉的视线对上,她匆忙收回视线,只是因为本身的状态影响了收回的速度,反倒是显出几分笨拙的木讷。
是什么吸引了他的目光?
实习生刚才一直低着头,根本不可能看见江秋凉的笑意,难道……是说出的话?
江秋凉用几秒钟迅速回想了自己方才说出口的话。
他和雷切尔一来一往,聊的内容很寻常。
内容寻常,也可能是……
聊到了不寻常的人。
雷切尔接下来的话印证了江秋凉的猜想。
“卡尔的危险系数很高,他和其他的B区患者不一样,他是自己来到22号精神病医院的。其实你们也能看出来的吧?我们为了防止患者逃出这里,四周全部都是临海的,所有船只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分钟。卡尔……”雷切尔咽了一口唾沫,“卡尔是自己出现在这座岛上的。”
江秋凉挑眉:“他是坐船过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