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谈恋爱才是耽误……”许恙扼腕叹息,“白长了一张万花丛中过的渣男脸,谁想得到你片叶不沾身。”
“我这种人不适合深交,”江秋凉回复邮件,手指在键盘上敲击,嫌弃右手挂着针头碍事,他把输液管拨到了一边,“如果你深入了解我,也会发现我没有看起来这么好。”
许恙闻言,收敛了脸上的笑意。
江秋凉正在专注打字,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,侧脸在医院的白光下分外清冷,偏偏眼角因为病态沾了一点红,专注的模样让许恙有一瞬间的失神。
许恙注意到江秋凉手背上的针孔。
他的手太瘦了,灯光照在皮肤上,有不健康的白,上面几个青色的针孔,很刺眼。
盯了江秋凉右手三秒,许恙默默走出病房,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粉红色的热水袋。
拎起江秋凉的右手,放下热水袋,把右手放在热水袋上。
一气呵成。
江秋凉被他拎着右手,左手的动作还是不停,甚至还越过大半个键盘打了个回车。
“真是服了你了,给你带电脑就是一个错误。”
许恙失笑,做了个要合上电脑的假动作,江秋凉立刻说:“别,让我回完这封邮件。”
“什么邮件?”
江秋凉不介意,把电脑屏幕大大方方展示在许恙眼前。
许恙被密密麻麻的数字晃了眼:“别给我看,我晕数学。”
“是你要看的。”江秋凉把电脑推回来,“我没记错的话,医学也要学线性代数的吧?”
“要啊。”许恙理不直气也壮,“这不妨碍它是噩梦。”
不讲理的说法,很符合许恙的逻辑。
江秋凉按下了发送,完全忘了几分钟前的承诺,又打开了下一封邮件开始查看。
周围很安静,只有偶然键盘的敲击声,像是一首温柔的催眠曲。
等江秋凉回完几封要紧的邮件,输液袋里的药剂正好流尽。
他想要按下床边的按钮叫护士进来,余光瞥见靠在床边的人。
许恙不知何时已经撑着头睡着了,呼吸均匀,偏长的卷发垂下来,盖住了大半张脸。
江秋凉想了想,还是没有按下那个按钮。他把针头拔出,探身从抽屉里取出自己的外套,披在许恙的身上。
许恙睡得很熟,他似乎特别疲惫,只有眼睫毛在睡梦中轻轻颤抖。
门被人轻轻敲了两下,西格蒙德医生的脸从门外探了进来。
江秋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悄声下床,轻轻合上门。
医院三楼的走廊里没什么人,这里是住院区,医生和护士控制说话的音量,偶有来探望的家属也是脚步匆匆,消毒水和各种药剂的味道混在一起,空气中弥漫着让人昏昏欲睡的沉默。
西格蒙德医生这次没有穿白大褂,他的手臂上搭着一件厚重的大衣,单肩挎着一只包,看来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工作时间。
“江,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。”
有病人家属捧着一束花经过,西格蒙德错身让开,顺手挡了一下江秋凉的右臂,免得他被花束刮到。
江秋凉笑了笑:“会好起来的,谢谢你的关心。”
“坐在你床边的是……许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