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段冷莫过谢玉台,他该放他自由的。
卿执看见谢玉台的神色有所松动,连忙趁热打铁,软下声音说道。
“放他走吧。谢玉台。放了这一缕残魂,它也不会消散,天地间自有它的去处。”
“是哪里?”
谢玉台出声询问,当他再次抬起头时,那双空洞麻木的桃眸中重新翻涌起晶莹的泪花。
卿执知道,他已经做出了决定。
只听他用颤抖的声线问道,“那个地方……我可以去吗?”
卿执闭了闭眼。正所谓缘起性空,万事万物的终途都是魂归天地,于红尘中飘零分散,再在混沌中重新融为一体。
于是她心下怆然,哑着嗓音开口,“你终会抵达。”
听到这一句话,谢玉台终于笑了。他的笑那样明媚,如春风,似甘雨,带着任何苦痛都无法磨灭的光亮,映照在苍茫的霜天雪地间。这一张阅尽千帆的脸上已许久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笑意,它像是所有痛苦之后的救赎,像是所有执念之后的解脱。
解脱自己,更是成全段冷。
因他爱段冷远胜过爱自己,所以才愿意忍着心痛,放他自由。
谢玉台的胸口慢慢祭出一道湛蓝色的光束,这束光芒在半空中聚拢成圆形,最终成了一方不断流动的蓝色光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