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无稽之谈!”眼见秦铮的咒诀已经蓄满灵力,卿执的语速忽而变得焦急,声音也抬高了几分,“我告诉你,就算魂魄可以再生,那也只是这一缕残魂的复制品!就算用这种方法复活了段冷,他也不是一个完整的人!他永远只有十分之一的神智、十分之一的记忆、十分之一的感觉!
卿执用翅膀猛力摇晃着谢玉台的肩膀,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让他清醒过来。
“你想让段冷这样浑浑噩噩地活着吗?你问过他吗?他愿意这样活着吗——?!”
声声质问沉重地坠落在谢玉台心头。
恍然间,他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的段冷的声音,如走马飞花一般掠过他的神识之境。
段冷白衣胜雪,屈膝在他身前,一双眼睛如星河般明亮。
——“谢玉台,我想明明白白地死,不想浑浑噩噩地活。”
是啊。
怀中的人从来无惧生死。也许,他的临别之语只是想告诉谢玉台自己的爱意,并不是让他像刽子手一样把他的残魂扣留在此,挡住他未来生生世世的路。
如果谢玉台用养魂之法复活了段冷,那也只是一个木偶、一个傀儡,一个昔人的影子。它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满足谢玉台心底的执念,安抚谢玉台脆弱的神经,而代价,则是段冷永生永世的迷茫。
他将不知道自己为何出现在此,没有过往,更遑论未来;
他无法感知谢玉台的爱意,就算做出了回应,也是仅仅跟随本能的驱使;
他将被谢玉台一辈子困在梦魇中,困在这悲惨的一世里,困在他一个人的身边。
这样做的自己,与段冷无情的母亲又有何异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