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小皇子眼见不妙,一个着急,竟选择用血肉挽留了那道锋芒。
骨刀锋利无比,沾皮即破,还没等谢玉台握紧,就洋洋洒洒划出了一道血线。
“嘶——”
谢玉台痛呼一声,而段冷像是恍然被谢玉台的鲜血惊醒,他几乎立时停下了所有动作,但惯性使然,骨刀还是在谢玉台的左手心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。
饮血的刀锋将所有鲜血汇聚向那道凹槽,只有零星的几点落在二人膝盖交错的空隙,砸在红木地板上,再蜿蜒流淌向段冷的足边。
二人几乎是同时松手。没了外力的骨刀当啷一声落地,如山坠崩,如雪碎裂。
段冷连忙摊开谢玉台的掌心,只见谢玉台的左手模糊一片,喷涌而出的血液隐匿了伤口,像是一条温热的赤河。
“玉台,我……”
“我没事,你别怕。”
谢玉台轻声安抚着,而段冷像是什么也听不见了,只会一个劲儿的道歉。
“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都是我不好,全是我的错……玉台,你杀了我吧。不,你不肯杀我,你就打我吧……”
他捧着谢玉台的手深深垂下头去,在辛辣的痛感之间,谢玉台感受到几滴温热。
他没有见过段冷的眼泪,不论是被凿齿之牙贯穿臂膀的时刻,还是见到他醒来极尽惊喜的一瞬间。他最多只会眼眸微红,睫羽轻颤。一个惯于使用假面的人,总是会掩饰他的所有心绪。
而如今也不算真正见到,至多只能算是感受。段冷将面容垂得很深,他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,但他能感受到段冷灵魂中的伤口尽数浮出水面,在这一刻,重见天光,痛得凛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