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刃卷挟霜风,倏而奔袭向段冷。
终于——
他感受到那道凛冽的寒意,一刹那忘记了呼吸。而后他听见骨刀擦过地面的铮鸣,有什么落在他的身侧。
结束了吗?段冷恍惚地想。
可为什么他没有感受到一丝痛楚?是因为骨刀太过锋利了么?
半晌他察觉不对,猛然睁眼,看见自己面前仍然是那一扇四折山水屏风,只是其上光影变换,浮云从一座山流浪到了另一座山。江舟漂浮,从此岸抵达了彼岸。
那把骨刀则静静地躺在他的左膝边。一截断掉的袍袖掩盖了它一半寒芒,让它看起来不再那么杀意凛然。
与此同时,谢玉台带着玩味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。
“我少时听闻,人间有汉哀帝断袖不扰,而如今,青丘有谢玉台断袖不杀。”那人浅浅地笑了几声,音色清冽动人,“也不失为一桩美谈啊。”
谢玉台的手掌贴上段冷的后背,掌心凝力聚火,柔软了那一层无坚不摧的丝甲。就像寒冰不肯被冬日打碎,却会因春日的暖阳而融化。
解除了束缚的段冷立时回身,攥住谢玉台的手腕。
“谢玉台,你答应过我的。”
他的眸中有急切、有不解,还有一丝不知所措的惊慌。
“是啊,我答应过你。”谢玉台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,“但我现在反悔了。”
“青丘的七皇子一言既出,驷马难追。”段冷一字不差地重复他曾经的话,不自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