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冷因痛猛然清醒过来,左肩触电一般弹出谢玉台的手心,声音嘶哑而沉郁。
谢玉台忽然想起,段冷的左肩曾被凿齿之牙捅了个大洞。他以为段冷是旧伤未愈,关切道。
“这么久了……你的伤还没好吗?”
妖族的恢复能力较常人快之百倍,就像前天他被段冷弄出一身青紫,今日也已大好了。谢玉台心里稍微有些疑惑,但他只以为是凿齿之牙自带戾气且段冷又处于冬眠的特殊时期,没多细想。
“地上凉,我先扶你到榻上。”
谢玉台小心翼翼地提着段冷的襟袖,在不触碰到那人身体的情况下让他借力起身。
昨夜段冷梦寐之时左臂突起刺痛,如针脚密密麻麻,割魂裂魄一样折磨着他。他调动自身元气强压痛感,却差点因此走火入魔,终是在这种酷刑下度过了后半夜。
许是白日里陪谢玉台玩雪受了寒的缘故,段冷迷迷糊糊地想。
其实,他在有琼氏对苏合说要及时回返青丘,并不是为了谢玉台养伤,而是为了他自己。谢玉台体内凿齿之毒已然根除,而他左臂的伤却不容忽视。蛇在蜕皮之时最为脆弱,几乎与未开智的妖兽幼崽无异,而没有了一条手臂的鳞片,他相当于蜕了六分之一的皮,还不是由于自然进程,而是刀锋外力。
当他那日走出毡帐吐了一帕子血的时候,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在这寒原上待下去了。
其实如果谢玉台此时肯为段冷探一探气,就会发现段冷魂魄异动,元神受损,并不是寻常外伤所能导致的。可惜他没有,也幸好他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