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不是苏合嘱咐过他近日不可洗澡着凉,谢玉台也真想拿着水舀给自己浇一浇。他倒向软榻上的荞麦枕,在连日的奔波和疲倦中,很快沉入了梦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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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出意外地,谢玉台又睡到了日上三竿。
但这也不能完全怪他,实在是这客栈的软榻太舒服。在有琼氏的毡帐中睡了一个多月的硬木板床,再到这柔软的天鹅绒圆榻上,任谁都会离不开被窝冢。只是边塞的日上三竿不是普通的日上三竿,此时已然是申时三刻了。
谢玉台看了日冕,一个激灵清醒过来,抓起外袍冲到隔壁,拍着那扇薄薄的镂花木门。
“段冷,段冷,快醒醒!”
段冷不知为何,也睡得很沉,许是冬眠还没结束的缘故。拍了许久屋内还无一丝动静,谢玉台顾不得礼数,直接破门而入。
“段冷?你怎么了?!”
只见那人并没有好好地躺在鹅绒圆榻上,而是卧伏在床头,中衣衣襟大敞,露出左半片精壮胸膛。他的神色看上去极其痛苦,即使在梦中也紧紧皱着眉头,一副强忍着什么的模样。
谢玉台蹲在他面前,见到段冷的额间冷汗涔涔。他急着将人扶到榻上去,两只手抓住段冷的肩膀就是一提。
“别碰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