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第九层的楼阁中,海月正趴在地上,伸出手费力地向前够着什么。在距离她的指尖一寸之处,真身形态的谢玉台昏迷在地。
楼阁中的其余地方皆一片混乱。两个药壶的壶身与壶盖分离,散落在屋室的四个角落,竹制的长筒也从中折断,分离处露着藕断丝连的细密绒刺。只有紫红色的藏烈依然悬浮在半空中,仿佛一只永不闭合的厄运之眼,冷漠地看着此处的狼藉。
海月还在吃力地向前爬行,她的身体一点一点蹭过地板,终于将谢玉台尾巴尖上的那点纯白攥入掌心。
“公主你看,我……抓到他了。”
海月侧过来的半张脸布满抓痕,两个圆髻早已散落,碎发混着血迹搭在额前,声音听上去极其虚弱。
乌兰图雅跑过去,心疼地将人揽在怀里。与此同时,段冷也奔到角落,捞起昏迷不醒的谢玉台。
“是你锁的门吗?你为什么这么傻……”乌兰图雅用手撩开海月额前的发丝,声音微颤。
“是啊,这样,小狐狸就不会跑了……”海月没了力气,却还尽力挤出一个笑容,“公主别怕,海月……没事的。”
她在乌兰图雅的怀中慢慢闭上眼睛。
“快!把人送到乌衣帐去。”乌兰图雅点过她身上几个穴位,把人交给身后侍卫,猛地吸了吸鼻子。“苏合现在在哪里?”
“回禀公主,关风姑娘已经去请五酋子了。”
乌兰图雅压下胸腔中的酸涩,又走过去看谢玉台。此时她的心情十分复杂,不知该把谢玉台当作自己的病人,还是伤害从小陪自己长到大的侍女的罪魁祸首。
段冷则红着眼睛抬头,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一旁断成两半的竹筒,音色嘶哑而危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