扶花应下,退出了毡帐。帐内又只剩乌兰图雅有气无力的声音。
“冰雪……林中著此身,不同桃李、混芳尘,忽然、一夜清香发,散作什么……万里春。 ”乌兰图雅看着密密麻麻的篆书,直觉眼冒金星,忽然叫道。“山雪!山雪!”
一个身穿碧水青色交领襦裙的侍女掀开后帘走入,对着座上人欠身,温声说道。“属下在。”
“我又遇到不认识的字了。”乌兰图雅指着羊皮卷上的诗句问道,“这念什么?”
“公主,这是‘乾’、‘坤’,天地之意。”山雪凑近些,一字一句读着。“忽然一夜清香发,散作乾坤万里春。”
“那这又是什么意思?”
山雪思索了一会儿。“大概是说,一种花生长在浩瀚雪林间,不与寻常桃李混在一处。忽然有一夜冬风吹来,它的香气便蔓延四野,散作冰原之上的春天了。”
她伸出手,将羊皮卷翻到之前一页。“标题叫《白梅》,这是一首咏梅诗。”
“咏梅诗?可是我没见过梅花,这大荒南极也没有什么春天。”乌兰图雅闷闷道,“我真是不明白,母亲让我学这些有什么用?有这时间出去猎几头雪鹿不是更好么?”
山雪掩嘴轻笑一声。“大概酋后只是不想让您在元寿诗会上,说出‘绘炙人口’、‘喘喘不安’此类的字眼了吧。”
“山雪!你就是仗着从小我们关系好,一再挑战我的底线!”乌兰图雅跳脚,“真当我不会罚你是不是!”
“公主人美心善,定不会惩罚于我。”山雪平举双臂于胸前,双手交叠,笑盈盈地对乌兰图雅行了个礼。
“好吧,你赌对了。”
乌兰图雅刚坐下,毡帐的门帘又被人掀起。
“不成呀——公主、”跑得上气不接不下气的扶花冲进来,“卫兵说,那人还带了个小的,直接捅到二殿下那里……恐怕不太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