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冲着段冷扬了扬下巴。“尝尝,是不是你家乡的味道。”
段冷有些怔然,但筷子却下意识地伸向了盘中鲜笋,夹了一根细品着。
笋是那个笋,但做法却与洞庭大不相同。洞庭之地气候湿热,族人喜甜,多以耗油与冰糖炒笋。但雾隐镇地处南极,气候严寒,百姓需要多食盐类以补充体力,便用酱油替换掉耗油,少了一分鲜香,多了一分油咸。纵使是同一片沼泽生长的笋尖,味道也不可同日而语了。
段冷却能明白谢玉台点这道菜的用意。“有心了。”
谢玉台心下欢喜,勉强压低了上扬的嘴角,但却控制不住狐耳开心地竖起。
他高高兴兴地赏了小二一整锭银子。“你下去吧。”
“好嘞客官,您吃好。”小二笑着收了银钱,转身又去招待别的客人。
海洲客栈一楼的酒肆生意着实很好。谢玉台与段冷吃掉了桌上一半的饭菜,门口还在不断进客。有人开了好几坛竹枝酿,酒香四溢,划拳猜点声不绝于耳。
谢玉台其实很喜欢这种热闹,这让他有一种被烟火包围的错觉。
他心情不错,便想带着座位对面那块寒冰一起坠入烟火。
“嘿,段冷。你的家乡是什么样的,能给我讲讲么?”他挑起话头。
“洞庭?”段冷沉思了一下。“洞庭靠近巴山,族人依湘水而居,多出稻谷、湖蟹,族中重礼,多行祭典,尚白色……”
“我才不要听这些干巴巴的描述。”谢玉台撇嘴道,“我想知道,你心中的洞庭是什么样子。三王妃曾跟我说过,她来了青丘之后很思念家乡。我想洞庭之地依山傍水,一定是个很美的地方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