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要跟你划‘三八线’!”谢玉台气势冲冲地拿着狼毫笔过来,来不及磨墨,便用妖术在笔尖生出一点墨汁。
段冷便撑起手肘,凝眉看他要玩什么花样。
只见谢小皇子右手攥着狼毫笔,左手伸出一根手指,点着段冷的肩胛骨,不断把这人往里侧推。直到段冷的后背整个都贴上了墙壁,再无任何可推的余地,谢玉台才落笔,在床头和床尾之间划上了一道黑线。
于是,在这张足以容纳四五个人的大床上,一道歪歪扭扭的黑线分割出了极不平等的“里”与“外”。外侧宽敞,人置其中,可展臂而卧。而里侧只有狭窄的一隅,仅能容纳一个成年妖族侧躺之姿。
“段冷,你不准越过这条界限!”谢玉台用妖术将墨痕洇干,指着那条线,一脸凶相对段冷说道,“否则我就把你踹下床去!”
“好,依你。”段冷重新躺下去,背对着谢玉台,盖上锦被的一角。
谢玉台再次钻进了被窝。他与段冷相隔极远,因此锦被中横亘着一段空档,此刻正有冷风不断出入。谢小皇子满身生寒,哪里受过这个委屈,伸手一扯,就将整个被子都拽了过来。
段冷感到身上一凉,却只是动了动身子,没说什么。
这回暖和了。谢小皇子美滋滋地想着,就要沉入梦乡。
然而一闭上眼,他的脑中全是昨夜喜榻上的活色生香。谢玉台平躺在软枕上,睁眼时瞧不见段冷,闭了眼却全是他。
他想起那人充满哀伤的墨眸、流着汗的宽厚胸膛、垂到他颈窝里的柔软发丝,带着好闻的幽兰香……还有相连处的炙热温度,桩桩件件,都让他两颊飞红。
谢玉台阖眸,用手敲着自己脑壳,妄想用轻微的痛觉,把那些旖旎生艳的场面敲出脑袋。
然而收效甚微。只要知道旁边躺着这么个人,他就浑身燥热无法入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