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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闻声梦呓着说出最后一句时,他终于听懂了她为什么在哭。

李延时侧躺着,抱着怀里的人,仰头看天花板。

他恍然发现,闻声和他一样,无论是已经坦诚相见,还是刚领了证的这层保险,好像都无法让他们真正放心下来。

他们总会在某个深夜,因为做了什么梦,而从熟睡中惊醒。

过去的八年卡在他们的记忆里,让他们只是在无意中碰了碰,就痛得厉害。

李延时翻了个身,闭着眼把闻声拢进怀里。

他皱着眉。

好烦,要怎么才能把这些记忆从闻声脑子里剥离?

要是能剥了放到他脑子里就好了。

总要有人疼,他一个就够了。

闻声这觉睡得不安稳,做了很多梦,梦里这几年的事儿走马灯一样在她脑子里过。

她梦到拿雅思成绩单那天,又梦到闻清鸿去世的那个跨年夜,她蹲在医院的走廊上,听走出手术室的医生跟她抱歉的说尽力了,她握着手机颤着手指不知道该给谁发消息。

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,每次点到倒数第二个数字,就抖着手指按删除。

她不知道李延时过得怎么样,也知道此时此刻身心俱疲的她,无论联系谁,给对方带去的都只能是负担。

闻声还梦到梦到心脏确诊后,进手术室的前一个晚上,她用半吊子的法语跟主刀医生沟通身体情况。

医生问她真的没有家人或者朋友能来照顾吗,她沉默了两秒,摇摇头,用法语回没有。

李延时从中午醒来就没再睡,他给前台去了个电话,说自己没办法下去续房,在手机上又付了一晚的钱,说等晚上再去前台刷房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