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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名没弄清形势,跟着她笑了,看着旁人神色不对,立刻用力捂住了嘴。

李及双却望着他,一双眸子亮晶晶的,杨年就是想训儿子,也憋住了话头。

众人纷纷提筷,装作如常的样子吃了起来。

像是没有听到她道别,也像是没有看到她握筷时无法控制的抖动。

计恩食不下咽,执着地要问出来:“殿下,你要去哪儿?计恩一同去。”

她放下筷子,两手放在桌下用力蜷住,止住了颤,才说:“谁都可以一同去,你不行,你要留在军中,在那儿你才是你。”

计恩不听:“我的名字是殿下起的,有‘恩’一字,是要我知恩图报,我无论如何不能让你独自远行。”

她只是盈盈一笑,松开双拳,“真好,我哪一次都没有看错人。”

但她仍旧不同意他相随:“你们都是忠将义士,征战沙场,为国纾难。活着是这国家的栋梁,死了也是忠魂傲骨,好在哪一个都未少,未来天地阔辽,必有大用。”

吕士芩又道:“那您也不需要离开的,留在洛阳养身子不好么?”

她仰头望了一眼庭院中那株枝繁叶茂的榆树,“一棵参天之树,可以为你遮风避雨,但也能让你不见天日。”

这便是她的全部理由,不单单是因为沈无淹。

杨年看李及双确实没有半点哀婉,举起酒杯,极郑重地叹道:“聚散有时,恩爱有时。殿下如此坦荡宽广,自不会被小小的困难所阻。我等不才,唯愿做疾风,送君上青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