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番话说得大伙面露憧憬,纷纷附和。
“听着甚美。”她也颇为认可,但是转头就道,“你们都可以结伴同行,不过你有身孕了,外出须多小心。”
计恩又要张口,她先压下了他的话头,开门见山,把话挑明:“我希望走了以后,你们不要再在沈无淹面前提起他忘了我这件事。最好就是,不要再提起我。”
两三句话,就浇息了所有人的热情。
她觉得自己真的很擅长打压士气。
燎叶望了望庚柔,说:“十六主,若换做您忘了敖哥哥,您难道都不愿想起他吗?”
“忘了的人,哪还能生出这样的心愿。”她面上毫无哀戚之色,“但若是旁人一再提醒,当事人却怎么也忆不起,才是折磨。”
“他知道能倾尽之时,半分都未犹豫,那一刻,他就已经是英雄了,更何况他确确实实做到了,挽狂澜于既倒,扶大厦之将倾。”她向来不喜欢诉衷肠,但因说的是他,她愿意破例,“这份荣华富贵是他应得的,我只愿他别被卷入尔虞我诈的漩涡中。”
“他不是负心薄幸的人,你们便当我临阵脱逃好了。谢谢诸位的关心,但这到底是我与他之间的事。”她的目光缓缓地巡过一圈,“又或者说,是我一个人的事。”
大家沉默了许久,吕士凡稚嫩的嗓音先行打破了宁静:“殿下,您要去哪儿呢?”
“到时我会给你们写信的。”她拢了拢筷子,声音仍旧朗润,可手抖得如同一个耄耋,“菜都凉了,还不吃?是等着我再多说几句,说到大家都抱头痛哭吗?”
庚柔扁了扁嘴,有些不乐意:“没人哭,就怕你哭。”燎叶连忙用肘捅了她一下。
两个人推推搡搡又要闹起来,李及双先调侃自己:“我哭的,但你看不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