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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长安被占领、楞伽寺被毁、刘代纵容突西人洗劫长安时,他们躲过了一劫。

想来也是,再丧心病狂的强盗,都不会往安放着怪异病人的悲田坊里钻。

她收起信来,心中久久不能平静,当下又遣了些银两,托人送给张准。

过了两日,静陵公主府派人来送帖,请她翌日赴宴,庚柔接了喜帖,比她还欢喜。

她将帖子拿在手上看了看,只说了一句:“那得准备一套像样的衣裳了。”

像样的衣裳她就有那一套,可她那天换上衣裳,却没有往静陵公主府赶去,而是在南市口转了一个弯,直往南山去了。

等到越过了南校场,庚柔才意识到不对劲:“这路不对吧?怎么还出城了?这荒郊野岭的……我们要去哪儿啊?”

李及双忽然勒住缰绳,那老牛好不容易才停下来。

“到了。”她说。

庚柔一看,前方一排营帐,帐外写着“擅入者斩立决”六个血淋淋的大字,叫起来:“不是要去赴宴吗?!”

“当然不是,我去看看伥人。”李及双捡起牛车上窄长的包袱,背在肩上,望着一脸惶惑的庚柔,“担心的话,就在外头等我吧。”

“什么,我们到了莫邙山?等等等等。”庚柔忙叫,一边把老牛栓好,一面赶过来,“非要今天看吗?你要出事了,敖哥哥非杀了我不可。”

李及双果真站住了,转身问道:“他会吗?”

庚柔一时语塞,半天答不上来。

她们从来没有聊过沈无淹。

沈无淹到洛阳后,庚柔和燎叶都去见过他,但庚柔回来后对相见的情形讳莫如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