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用手轻轻地擦去血痕,再换另一只揉开牙印,继续说:“遇了你,我才觉得这辈子便是不功成名就,也有值得为之奋斗的理想。”
“你想要的那个世界,没有伥人的世界,也是我所想的。我想创造这样的天下。”他放下手,如她一般端坐着,像是盟约,“而我还有幸能做这样的先锋,死而无憾。”
她眼眶又红了,泪涌上来,不是因为他做好了赴死的准备,而是她明白他的意思。
想要创造这样的天下,就是要像她一样,学得不要命的打法。
“如果上天真的要我死,便不会让你通晓光络脑的奥秘,更不会让你得到应潮珠,甚至一开始就不会让我们相遇。”他低着头,挨得极近地宽慰她,心里还是不愿说那血淋淋的实话,“一切都是正好的,你没有发现吗?”
他一面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珠,一面温柔地说,“姑娘可愿嫁给我?”
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哭,只听得这一句,又哭了出来,当初在神足山,他也是这样叫她,她这一辈子,也只有他这样叫他。
她说不出“若你得胜归来”这类的话,唯有张臂抱住他,他的身子骨多硬朗结实啊,好像真的能穿过无穷凛冽的风雪,驰骋所有嘶吼的沙场,再安然归家。
不知不觉,他变成了她,她也像了他。
没想过做英雄的人,比所有人都英勇无畏,想要为民尽力的人,却先把所爱之人推上了战场。
营帐外的三通鼓响过,各营帐都在帐前点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