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3页

“能保命就好了。”她认认真真地答,心神已定了八分。

长勺公摇头不止:“你不知道,一个男儿手脚尽断,只会招人嗤笑,若是神志恍惚,形同痴呆,还不如死了算了。”

这话听着心惊,她还是坚定地道:“长勺公放心,无论如何,我不会离开他。”

长勺公松了肩上的劲,慨叹道:“若真是如此,敖衍有你,是他大幸啊。”

她想说“我们有他,才是大幸”,可这根本就是造化弄人,她谁也不想感激。

“多谢相告,我须得回去了。”她从地上站起来,一双腿早已发麻。

长勺公站起身来相送,却只是抬起了小半截身子。

她这时才发现,他应是髌骨以下的双腿都断了,无法站立。

她忽然后悔起拍落那枚灰桃。

于是便把左掌手套取下来,伸手拨了拨掌心里的光,将应潮珠拨到掌面,容那圣洁的蓝光迷了他满脸,最后干脆取出来,放到他合捧的手中。

长勺公望得神醉,两行浊泪留下来,又怕自己污了应潮珠,恋恋不舍地呈高来递了回去。

她翻掌一盖,收回了应潮珠。

他复又坐下,解脱般长声道:“此罪让你等承受,实在是吾辈无能。”

她骂也骂过了,没有心思再附和他,但凡危局能解,就是天佑世人,仍要满怀希望的。

“师父,我走了,有机会我会带敖衍来看你。”她很郑重地说,将他也当成师父般敬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