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珠只哭着不应,声儿一抖一抖的。
红云又劝:“莫哭了,你怕啥。我跟你说罢,昨夜我听到四房洗衣丫头说,咱屋里这位主儿是个官奴婢出身的,她母亲压根都没封上妃嫔,连个小主都不是。”
玉珠连忙阻止:“莫说了,这太吓人了。”
红云不屑,悄声道:“这有啥,人躺着呢,连药都不愿意喝,没个十天半月起不来。要说吓人,还有呢,你都不知道十六公主跟多少人结下梁子。京城里的人都知道,她斩了三驸马的手,那个嗓子就是被三驸马掐哑的!”
玉珠大吃一惊:“然后呢?”
“当初是四公主先相中了沈大人,被十六公主抢了,四夫人已经去信长安,邀四公主到府上小住。届时,又有好戏看了。”
“什么好戏?”玉珠也有了点兴致。
“当然是抢人呀!你又不是没见过沈大人,他那样儿的身段、相貌,找哪个公主不行?你以为十六公主没用什么奇巧淫技吗?宫中惑人之术比你想的深!”
李及双一脚踹开房门,背上一扯,痛意顿生,但她连眉头都未皱一下,只望着两个顿时缩成一团的奴婢,悠悠然走起了步子。
玉珠吓得快晕了过去,一头栽在地上,红云双膝一软,连忙磕起头,赔起罪来:“奴婢该死,求公主饶命,求公主饶命。”
她走了几步,忽然舒展起身子,有些痛快地道:“刚才那番话,实在是精彩,听得我都想要发火了。”
她笑盈盈地望着二人,像是看着池塘里自在的游鱼与盛放的睡莲,半点怒气都不见。
红云抬起头来一眼瞥见,立时魂飞魄散,见了鬼一般,半句话说不出来,狠了狠劲,直起身子,朝自己嘴巴扇了起来:“奴婢该死,奴婢该死……”
李及双不走了,揣着手,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们,忽然生出无限的悲戚,难道她南下,拼死拼活想要救的,就是这些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