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尖却只有微弱细小的触感,再仔细看时,她才看清这并不是蛾子,只是长着对翅的光点,没有面目,也没有颜色。
“这是什么?”她问他,“就是它烧死了夹谷蛮山?”
“是的,这是筋蛟钩,可将我的血脉、筋骨和皮肉重新修复。”他手握成拳,朝筋蛟钩露出伤口,那筋蛟钩整了整羽翅,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她的指尖。
“它虽是从我伤口里长出来的,但很有攻击性,从来见不得外人。”他一面说,一面看着她,面色已然和缓,“我有时候觉得伥人不是怕我,是怕引出它们。”
她却只看着他的伤口翘起的边缘,如流水一般涌向对侧,神奇地平整成了一块,她干脆将他的手拉过来,呢喃道:“这么看来,我不是外人。”
他由她翻来覆去地看着,视线落在她那从衣领口露出来的一小截粉颈上,烛火昏黄,却显出了雪压霜欺的白。
过了许久,才缓声答:“你不是。”
两人还没能说多少话,接她的轿子就在外头停下了,等着接她到前厅,去接受最好的治疗。
为她施针的是拳师馆里的厨子,却是余安城最有名的跌打师父。
几百针下去,虽然背上还有些痹厥,但已经能下地行走了。
而且,李吉一向是只管看戏,不管收台,他不搭理,便没人去追究夹谷蛮山到底是何人。
夹谷蛮山彻底死了,但这场风波,远没有停息。
沈无淹与夹谷蛮山的对决很快就传遍了李吉麾下的军营。
流言最容易变质,传到后面,人们谈论的就不是他的功夫有多厉害,而是他根本就是个会变戏法的天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