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名连忙摆手:“不不不,我可不敢吃。”那模样不是假意推脱客气,而是实打实的惶恐。
吕士芩沉下脸就要训话,他马上缩着脑袋跑出了门。
她气鼓鼓地转回来,想到屋中还有沈无淹,立刻抚了抚鬓角,柔声道:“沈大人莫介意,因为我不喜小妹跟他来往,他整天就知道跟我作对。这些菜都认真清洗过,也烹制得恰到火候,绝对不会吃坏肚子的。”
沈无淹仍束手而立,一步也没往前,“多谢吕小姐好意,昨日我已说过,您与令妹一直替殿下取药煎药,就不需再为我张罗饮食之事了。”
吕士芩一面听,一面哀伤地垂首:“沈大人说的我一个字都没忘。士芩闲着也是闲着,就想多替武靖城的恩人做些事,没想到弄巧成拙,惹您不悦了。”
她说着便真的委屈地落下泪来,又恐失态,连忙抽出帕子点过眼角的泪。
“我并非有意责怪。”沈无淹忙道,只想再往后退一步。
话没说完,吕士凡从后面端着药碗进来,药碗太烫,木案又被吕士芩用了,她只好用厚毛巾在碗壁上围了一圈,捧了上来。
吕士凡将药碗小心翼翼地放在另一边的小方桌上:“沈大人,药煎好了,待会放温后就能给殿下喝了……如果她喝得下去的话。”
李及双不肯喝药,得要他拿着竹竿,一点一点地灌进去,没有哪个基本功比这更差事更难的了。
吕士凡在火房里闷出了汗,用手背抹了抹脸,脸上左一道右一道的火灰又被糊开了,全身还散发着烟熏味。
沈无淹心里过意不去,只好道:“既然是二位小姐的一番心意,沈某便收下了。你们若是不嫌,不如一道坐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