庚柔躺回地上,望着漏了天光的破庙,愤懑地骂了一句:“混账。”
揉着手,腕上的冷意便又清晰起来,她缓缓坐起身,那股冷意竟如烫伤一般,久久不散:“怎么回事,你是人是鬼?”
沈无淹仍旧不答,将炖好的鸡头鸡脚汤放在她旁边,让她自己喝了。
知道庚柔能料理好自己后,他出现的时间更少了,又是一整天都见不到人。
一开始他不答话时,她会骂骂咧咧地想要激怒他,在察觉他这个人骂不还口,甚至连恶意都没有后,更有些肆无忌惮。
不是讽刺他奇丑无比要戴面具,便是嘲笑他跟贼似的鬼鬼祟祟见不得人。
到后来她自己倦了腻了,损人的难听话也不再说了。
直到有一日她忽然问:“我们认识吗?看你的眼睛我好像在哪见过。”
沈无淹照旧不回答,少说话总是没错的,但没想到她还不死心,趁他不注意,要来摘他的面具。
他一下便闪开了。在那个情形下,他还可以提手上势,让她吃点教训。
谁知她全力扑来,不仅没抓着人,还身形一晃,跌倒了地上。
她是自己摔的,虽然不重,但很伤自尊,可她居然蹲下去,把头埋在双膝上哭了起来。
“摔疼了?”他问得关切,却边说边退,压根没想上前扶。
庚柔不是爱哭的女子,逃出蓬川多少磨难,从矮崖上摔下去,皮肉都被刮掉了,也没有哭过。
可是现下她竟然真的哭了,仰起头,豆大的泪珠连串地掉:“伤到骨头了。”
他都不知道她这么能哭,而且还是一哭就停不了,一声大两声小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