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到时,那些人的确没走,他挑了个空坐下,没有人搭理他。
他将拇指按在鸟形佩圆圆的脑袋上,深吸一口气,用力一推,竟没有想象的痛。
尾羽的勾一点点刺穿皮肤,从后腰处钻出来,他反手环去,捏住勾子,用力一拽,剧痛登时生起,痛得他四肢百骸都震起来。
鸟形佩拔出来,血喷涌而出,他撑地起身朝蓝火跑去,周围人见他抢火,连忙冲上来阻拦。
饶是他身手利落,躲过了拉扯,也因失血与疼痛失去了气力,所幸的是,他一下子栽在了地上,腹部砸中火堆,蓝火熊熊地烧了一瞬,便熄灭了。
烈火之下,百伤可愈,这可能是长老们送他的唯一礼物。
醒来时,阳光从树丛里穿下来,笼罩在他的肩上,悦耳的鸟语响彻山谷,霜露布满眼前的草叶,他知道自己活过来了。
鸟形佩握在手里,血沾了满身,他用手轻轻一触,这是第一道留下来的伤口,但已经愈合。
后来,他下了山,在罗王庙见到了生火做饭的痕迹,篝火堆一看就是燎叶搭的,歪歪扭扭却怎么也不掉。
没有李及双的痕迹,他猜想她必定是回到土司制所,谁知追过去时,她和燎叶两个人还未走到制所。
望到她时,他第一次听见了心跳声,扑通扑通,震响了整个胸腔。
他没有要与她相认的念头,来时他做好了打算,暗中护送她回到长安便可。
所以只远远地跟着他们,上山下山,穿林过石,淌过河便歇一下午的脚,在弯弯绕绕的山道上再次垒砌起思念。
李及双一点儿也不着急,但走时又不断回头,仿佛后面有一个落了很远的人,在不知疲倦地追赶队伍。
他希望她在等自己,但她和燎叶从来不提起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