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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觉得有家人在突西?”她转而问,细细端详着他,他虽轮廓分明,眉目疏朗,却没有胡人深目高鼻般凌冽。

他摇摇头,“是我师父在突西。”

停顿了一会儿,他说道:“其实他不太愿意收我为徒,但我的功夫是他所教,没有他,我逃不出蓬川。”

“你师父跟村里人都是一个口径么?”她问,想把整件事串起来。

沈无淹这辈子都没有跟别人推心置腹到这种程度,虽然他只不过说了些往事,远未触及真正的伤痛。

“他受过伤。”他答,眼里闪过不忍,“有时不大清醒。”

她不再说话了,月光从云中漫出,只左掌有熠熠的光透过布条不知疲倦地散发着,像盏素霜的白玉灯。

“那你原本不叫沈无淹?”她终于想起要问了。

沈无淹点点头,“我叫敖衍,沈无淹这个名字是岳大人给的。”

他这才告诉她,遇见岳庸时,他刚逃离蓬川,欲往中原。

路过栎阳关时,无意中撞到岳庸小队被伥人袭击,当时岳庸一方不知伥人必须断头才可歼灭,队伍几近覆没,他便出手相帮,也救了岳庸一命。

岳庸念他有功,又知他在逃避追捕,便收至麾下,将他顶了某个刚战死的士兵的名,再让张准领着,编制又打乱了重排,这事便顺理成章了。

但他一开始的确没想过她会来巴黄州,寻青络脑的解药,张准神秘兮兮的什么也不说,他一门心思只在如何前往突西上。

听完,她只是说了一句:“敖衍,更像你一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