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他走过来轻轻摇醒她时,暮色堪堪四合,连晚霞也沉沉地坠到了西边。
“公主,到草垫上睡吧。”他说,又指着她肩上的断臂问,“这个也不能取下来吗?”
她揉了揉眼,偏头去看,她莫名有些喜欢这幅吓人的样子,但终究不是办法:“我刚试过了,不行,你试试?”
沈无淹点点头,握住了那只纤细却毫无血色的手臂,只轻轻抬了一寸,她便感觉五指深深地抠进皮肉里。
她吃了痛,习惯性地不敢出声,只是蜷起了身。
沈无淹立刻松手,在他出声安慰前,她头也不抬地先说:“你看看能不能先掰开手指。”
他便先握住小指,果然小指最是无力,一下就掰断了,无名指亦然,脆到扛不住一点力。
沈无淹看着掌心躺着的两只断指,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。
她想起了他是认得这只手的主人的,“曲玛是你的朋友?”
犹豫了一下,她还是补上了那三个字:“心上人?”
沈无淹避开她的视线,将断指轻轻地放在一片光滑干净的叶上,平静地答:“我以前以为是,后来才知道不是。”
“第三根了,公主。”他提醒道,截断了她的追话。
中指箍得紧一些,但在沈无淹的手里依然轻易就被折断了。
剩下的两只手指几乎很轻易就取了下来,她的肩一下子就轻松了。
他将手指和断臂整整齐齐地在宽大的叶片上码好,沉默了一会,才说:“来年我想回来一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