岩骀听起来如同世外桃源,但是若是有着绵延千年的陈规窠臼压着,谁都会喘不过气,只想一直逃到风沙肆虐、渺无人烟的大漠。
进山的道路异常难行,不时还有不知是飞禽还是走兽的小玩意从身旁飞快蹿过。
他们像是三条小船,高一脚低一脚、深深浅浅地蹚过一浪结一浪的树海。
有时一脚踏上去,稀松的泥地里会忽然渗出一汪水,将整只脚都浸湿了。
等到日头偏西时,她已忘了来路有多艰难,只想赶快脱下鞋,将趾缝里的污泥草根清洗干净。
天色彻底黑下来前,他们幸运地找到了一处干燥的洞穴。
燎叶从洞穴中清理出干结的动物粪便,想来暂时还未被野兽占领,他们便钻进洞中,生起火来。
日光才刚落下去,李及双便觉遍体生寒,摸了身上的单衣,竟润得沾了不知几层的露水。
她抱着胳膊在火堆前暖身,火焰上架着那鼎薄薄的铁锅,锅底扑吐扑吐冒着小水泡,汤面飘着黑色长尾的菌子,是沈无淹在路上摘的。
吃过晚饭,沈无淹和燎叶便分了分守夜的活,一人放哨半个晚上。
燎叶昨夜就未睡好,便选了下半夜,又早早地钻进了毛毡里。
李及双倒不知道她看着斯文,呼噜声竟是最响的,“燎叶赎了身,竟没有一点女子的样儿了。”
沈无淹正用柴枝拨火,听了这话便有些纳闷:“谁告诉你他是女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