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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城外的客栈落脚时,她借着灯光一打量,才发现沈无淹虽然穿着蓑衣,那模样竟比淋过雨的自己还要狼狈。

沈无淹倒不觉得有失体统,本就是刚从险境里厮杀过来,这副尊容并不至于碍了谁的眼。

谁知他刚进入自己的客房,刚刚放下行囊,李及双便已换好了干爽的衣服,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。

他毫无防备,迅速将革带上的玦佩又系了回去,脱口就问:“怎么……了?”

李及双手里盘着一张纯白的绢子,朝他指了指凳子,道:“请坐。”

他没动,她身后涌出两个缠头店小二,均是两眼无神昏昏欲睡之状。

一个抬着饭菜,一个抬着盆水,也不待她招呼,“乒乒砰砰”全摆在桌上便退了出去,还知道顺手将门扣上。

他有些局促,除了在客堂里用过一次餐之外,她还不曾到他房间里来吃饭。

他先开口道:“公主,今日情急,在下许有冒犯……”说到这又停下,绞尽脑汁地想着是否真的有冒犯到她。

李及双摆摆手,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:“你毋要多想,我今天全亏了你舍命相救,答谢还来不及,道什么歉呢。”

她径自在桌旁坐下,示意他也过来坐,然后将餐盘里的小菜端了出来,催他快来吃。

沈无淹看她不是来问罪的,这才放松下来,走到案台边坐下。

他意识到自己仪容不整,甚至满手脏污,便抬起手示意她。

李及双瞧见了,将白绢浸到水中搅了搅,道:“水在这儿,洗一洗吧。这儿也没铜镜,让我来替你擦擦。”

她说着,将白绢上的水拧掉一半,伸手就朝沈无淹的脸抹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