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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人进了屋,甫一坐下,张准便掏出一个扁长的雕花箱匣,呈到她面前:“十六公主,岳长史还清醒时吩咐过,若见到您,便让卑职将此箱交予您。”

打开箱匣,映入眼帘的是本沾着乌血的行军日志,还有一个青色缠枝香囊,她一眼认出来,那是能解山茄花丸的药。

张准在一旁侧立:“长史中的是毒,卑职差人到南疆探查过,此毒名青络脑。”

络脑是马络头,用以控制马匹,但青络脑这个毒,她从未听过:“意思是可解?”

张准一下泄了气,目光涣散到极远处:“卑职还有手下在南地打探,目前毫无头绪。”

他以为她会怪罪下来,等了许久都未听到一个字,抬眼一看,她正翻着岳庸的行军日志,看得入迷。

只见她一目十行翻完日志,才开口:“既如此,我去南方看看。”

张准又是一惊,见面不到半个时辰,这个公主三转四回,语出惊人,他没一句招架得住,只好劝说:“南方乃蛮夷之地,民风未化,道路险峻……”

她打断张准的话,将本子收起来:“还请都尉给我找个能手,一个就够,多了碍事。”

张准还想劝她,但见她一双眼睛不躲不闪,严肃且端正,倒不像天真鲁莽的样子。

他想她大小也是个公主,想必会有更多的门路找到解药。

这样一想,便顺了她的意,诚实道:“承蒙公主所托,卑职倒有一位上佳的人选,只是此人恐难说动。他虽在军中,但无军籍,原则上早应解散回乡了。若公主瞧着能用,可使其入籍,终身留役。”

话到这,屋外便传来人语声,来者似乎与老妇相识,正攀谈着什么。

张准双眼一亮,挺起身板,“要不说此人与公主有缘,才说,就来了。”

他让李及双在里屋稍坐,出门将外头的来客请了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