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是大白天里见了鬼!她哪见过这样的活人!
李及双忽的失了神,失足而落,惊起满枝鹡鸰,将日光都遮蔽了。
虽然只是掉了一小截,砸在了树干上,但还是被粗粝的树枝刮破了脸颊。
婢女又惊又叫,仿佛李及双砸到了自己一般。
她翻身从枝头上跳了下来,婢女连忙上前替她拍了拍灰,“主子我们快走吧,咱们耽搁太久了。”
说完就上前带路,绕到了树的另一侧。
这条不是来时的路,婢女解释道:“主子,刚刚上来的破路太陡了,都把您的裙角钩破了,咱们从这边走,虽然远一点,但下山脚程会更快。”
婢女一副欲盖弥彰的模样,李及双不声不响跟了上去,她倒要看看有什么伏在草丛里。
反正自己一向是先吃了饭,再杀厨子。
跟山北不同,山南一侧种满了桃树,粉白的花蕾缀在枝头,染得天色都温柔起来。
山路蛇形一般蜿蜒向下,恶仆的身影不断消失在转角,直到再也不见。
深黑挺拔的树干交纵林立,李及双站着听了一会,只有风过叶响的嗦嗦声,没有奴仆寻主的呼唤声。
她环顾一周,在路边寻了一截木棍,继续前行。
又走了一小段,见得白墙青瓦顶,离岳庸所在之处越来越近了。
忽然,远处响起声响。
侧头望去,远处有一人,略显佝偻地垂着脑袋,一只脚来回地踢着隆起的树根。
再一看,那人一身暗绿锦袍,虽然袍身领口脏污不堪,但仍能看出衣料之贵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