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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终于看清山腰那间近乎荒废的隔院里紧实的黄泥地了。

伙房的烟囱里倒是冒着似有若无的灰烟,但是院落空无一人,只有几件印着血点、药渍的被褥和单衣有气无力地飘荡着。

她敛声静气地望着,等着岳庸出现。

从庄严肃穆的法会上溜出来,就是为了见岳庸。

岳庸的消息是宫中下人探听到的,至于其人从何处得知的她没有问。

但她知道,有人正等着她咬下这个鱼饵,再安上个把脏身的罪名。

怪就怪在她太想知道岳庸的情况了,而她连日探查,竟怎么也探不到虚实。

有人说他病发时嗷嗷怪叫,有人说单是静静站着,便望之可怖。

唯一可以确定的是,岳庸随越王谅军征兖州南,回京不日便病发,所患之病甚怪,连医门圣手都束手无策。

她希望自己还能来得及报答这位旧友和恩人,三年前,尚医局早就知道她中了毒,却未向她透露半分,而是告诉了时任太子侍读的岳庸。

是他多方找寻,暗中送来解毒之药,把她从地狱里捞出来。

下毒之人,不是要她命,而是要她傻,届时便可将她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。

岳庸之恩,犹如再生,她已不确定还否能报。

如果她这次不来,或许不会再有机会见到岳庸,甚至可能连他的坟茔都找不到。

等了许久,右侧的门廊下忽然冒出一个脑袋。

那人崩着膝,耷拉着头,一步一顿,异常艰难地扶住了廊柱。

风向攸地一变,一股腥臊恶臭直灌山顶而来。

那张脸也顺着风朝神足山转来,一双眼睛凹如两粒黑豆,眉毛尽落,鼻子也崩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