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和离吧。我想回抚州了,杜鹃,和离了你陪我一同回去抚州,好吗?”柳夕熏长叹了一口气,做出了打算,算是提醒自己,下了决断便不要再犹豫了。

“去哪里都好,咱们再也不回这里了。”杜鹃哽咽着说。

柳夕熏抽出冻得红红的双手,轻轻拍了拍杜鹃的手,便起身回到房间。

她颤颤巍巍写下一封休书,一滴清泪终究还是滴了下来,纸上的字墨被晕开了一点。柳夕熏觉得一阵心痛。

——

柳夕熏觉得心下梗着,睁开眼睛,发现一切是梦。自己还躺在香行的床上。

梦中的心痛太过真实,梦中的情形也是柳夕熏最害怕之事。她既然醒了,便再无睡意,于是起身坐在桌边,倒了杯茶水。

是啊,若是她没有一丝用处,没有一点能耐,此刻被顾清禹感动了,以后终究还是要被有权有势之人欺负。

年老而色衰,色衰而爱弛。柳夕熏终究是会年老的,可顾清禹的家业不会。

即使顾清禹对柳夕熏此刻的真心日月可鉴,那以后呢?谁能保证以后?

这大户人家,谁不是三妻四妾。柳夕熏什么都没有,凭什么要求顾清禹不纳妾室?

不止是顾清禹,就凭柳夕熏如今的情形,要嫁谁都得考虑这些事。

要想自己不受欺负,就必须自己强大起来。

柳夕熏喝着茶水,想了许久许久。

也的确要感谢那个吕冰夏,若不是她的做作姿态,恐怕昨夜,柳夕熏真要被顾清禹的一番话给感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