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一坛酒尽,朔月极慢地说:“我师尊年少负有盛名,素来逍遥飘逸,行事磊落恣意。仙门中人称她一人揽尽三春芳华,而她却自取道号无华。”
说到这,朔月晃了一下。常忆连忙给她扶到一边坐着。
朔月手搭在常忆肩膀边上就不松开,往日她不会如此行事,故而常忆知她是醉了。
可朔月嘴里说话倒还利落:“师尊毕生心愿是得一传人,我不才没能继承衣钵。可师尊她不但不嫌我,还事事为我着想,临死前也不为自己考虑。”
常忆开口艰难,只吐出两个字:“节哀。”
“你知道吗?我认识常忆了。”朔月恍惚扭过头来,看着常忆,却说了糊涂话。常忆也不辩驳,说:“我知道。”
“她很好。”
常忆追问:“好在哪?”
“她给我吃了一块糕,”朔月抬起手比划,笑了一笑,“她很好,她会御剑、会读诗、会下棋,她……走路起来像仙人下凡一样。”
朔月说话越来越慢了,常忆听完这一长串,心上惊异万分。她不知道朔月会这样夸赞她,单纯得好笑,竟一时呆住了。
“我早就认识她,她却刚认识我。”朔月说到这,忽然埋头哭起来,“常忆只认识她师尊,不认识我,呜……”
常忆连忙说:“她自然识得你,你是朔月。”
“你怎么不喝?你也喝。”朔月醉后不太理会身边人的反应,倒还强迫起常忆喝酒。她把杯子强行搁在常忆嘴边,愣是不罢休。